咖啡中的承诺-第二十四章：素咖啡的空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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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虚之所以存在，全因自己不爱自己。

 

隔天的早晨没有太阳。米娜为那而感到不悦。

于是，板着一张脸，米娜带着一份不情愿的心情上班。而，一走进公司大门，却恰好碰见了心甜。

忽然之间，米娜回想起昨天和心甜吵架的事，心里变得尴尬，却最后决定掩饰。于是，她也主动地打了一声招呼：“心甜，那么早。”

“嗯…”淡淡地，心甜双手抱着自己的腹部回应。那不是米娜期待的反应。

“你吃过早餐了吗？”掩饰自己的介意，不让他人觉得自己小气，米娜把对话延续。

心甜没回应，只是皱着眉，看似厌烦地点了点头。

“你还在为昨天生气吗？我已经主动和你打招呼了，你还想我怎么样？” 始终，米娜的耐性被挑战了。

“昨天的事我都忘了，别想太多。”心甜无奈地叹气，甚至按摩了自己的头部。其实，那一刻她的表情苍白如纸，只是在气头上的米娜并没有发现。

“你是在婉转地说我糊里取闹吗？”米娜盯向心甜，再继续说道：“我告诉你…”

渐渐地，米娜接下来所说的话，心甜已经听不清楚了，感觉那一切就像是回音，很响却不清晰。心甜的视线也缓缓变得一时清，而一时模糊，世界就地旋转着，也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下，晕眩来袭，整个脑袋空白一片，她也当场倒下，失去了所有的意识。

“心甜！”

 

人总是等到事情发生后，才懂得自己必须善待身边在乎的人。

现在，在救护车里，米娜紧握着昏迷的心甜之双手，感到自责。想想自己并没有留意到心甜的不妥，还糊里取闹，她感到惭愧至极。

米娜低下头，这时候才察觉到心甜手上竟有不少瘀青，有深的，也有浅的。顿时，米娜心里感到不安。她猜测心甜被虐，但一到医院，经过医生仔细检验，才发现原因并非那么简单…

 

“高小姐，经过我们仔细检查，发现胡小姐患的是白血病导致的感染发烧。除此，她的身上有不少瘀青，再加上脾脏微微发肿，诊断出是慢性粒细胞性白血病。不过，以目前的状况来看，胡小姐的病情已来到加速期，也就是说她患了这个病已有一段时期。”医生详细地向米娜解释着心甜的病情，每个字、每一句都无疑是阵阵打击。

“你们有没有检验清楚？昨天我看她还好好的，可是今天却说她得了白血病？而而…而且是…加速期…这…叫人怎么…怎么相信？！”激动，米娜的声量提高，甚至响遍了医生的整个办公室。

“其实，慢性粒细胞性白血病刚开始时是见不到症状的。你看着病人，也许觉得她看起来和平时没差别，而病人也觉得自己没什么不妥，不过事实上，她的体力是一天不如一天。”

“那么现在开始治疗…还来得及吧？”米娜的声音颤抖，泪水溢满整个眼眶。

“我们会先建议病人吃药，再慢慢让她去做化疗。如果情况没好转，就建议做手术。”

“那好…你能不能答应我，你肯定能将她治好？”米娜用力地搓揉着自己的手背，整个心都很乱。

“那是无法保证的。就算医术昌明，最后能否完全痊愈，看的也是病人的身体状况。”

“看的也是病人的身体状况…那是什么不负责任的话？！”米娜起身，激动地举手往医生桌面上的文件一挥，将那些文件扫到地面上，“如果你们都会尽力治疗病人，那么为何不能让病人的痊愈可能性有个把握呢？”发现医生的眼神充满惊讶后她叹气，再坐回椅子上：“啊，抱歉…”，努力平复心情，她双手盖脸地问：“如果不接受治疗，心甜她…还剩多久时间？”

“以目前状况断定，胡小姐的时间只剩9个月。”

随着医生的话音刚落，米娜的眼泪也毫无压制地流了下来。

 

行尸走肉一般，米娜踏出主诊医生的办公室，走到心甜的病房。

当米娜把心甜的病房门推开，发现心甜床边坐着了——

“魏廉…”米娜轻声地叫道。

听见自己的名字，魏廉也抬头，而当他望向米娜的脸上时，就发现了她眼里的那丝余红。从那一点，魏廉已经能够猜测心甜的状况不妙。

“魏廉…”米娜的话才刚说出口，却被魏廉狠狠地叫止打断。

“不要！”魏廉双手盖耳，“别告诉我心甜的白血病复发了！我不想知道！”

“复复…复发？”米娜望向魏廉，眼神是不解与质疑。

“一年前半，心甜就在某一天…忽然之间…倒下…”魏廉缓缓将盖在耳边的双手放下，“从那个时候，诊断出她患了慢性粒细胞性白血病…不过，那时候只是初期…心甜有吃药，也有接受别的治疗，情况都在进步。在几个月前，以为自己的身体状况好转，所以就停了所有药物…没想到现在却…”魏廉摇了摇头，已经无法再把话继续说下去了。

魏廉所说的话，一字不漏地听在米娜耳里。这时候的她保持沉默，顿时变得更加失魂落魄。

 

 

待了一阵子后离开，而当病房门一旦关上，米娜的坚强也随之门声响出而震断。跌坐在地，靠在门前，米娜双手抱膝地静静哭了。即使再强势的人也有一刻脆弱的权利，所以米娜也决定豁出去。现在已经顾不上自己的面子，只希望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场可怕的梦而已。

人生化学，很多事情都是来得不经意间，由不得你预料，也不由得你防备。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无能猜测，所以就应该好好珍惜自己身边的人，更要漂漂亮亮地活过每一天。人生苦短，根本就负担不起任何遗憾。

米娜用五指梳起自己的刘海，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那一栋墙壁思考——如果知道心甜会患上癌症，我就不应该转校，而回来后，也不会威胁她，更不会和她吵架…如果我知道心甜有可能活不久的话，我就不会对她任性、发脾气…如果，我能预算如果，那现在的结果也许会好很多…

假如知道会有今天，就应该留意当初…

 

心甜的事让米娜提不起工作的心情和精神，于是她翘班了，到了最近的酒吧狂喝一番。

也许借酒消愁一点都不符合米娜的作风，不过今天她决定放任自己破例…

这一刻的她只想借着酒精带来的效果而忘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…

 

喝多了、够了，米娜摇摇晃晃地踏出酒吧，而一踏出门的时候，也刚好失足地扑进了一个男生的怀抱里。路过的男生来不及保持身体平衡，也就那样抱着米娜地跌躺在地面上。

惊讶的男生保持冷静，甚至带着绅士态度地将米娜扶起并让她靠在他肩膀前挺坐，还带着关切的语气问：“小姐，你还好吗？”

那把磁性的声音，让米娜努力睁眼地望了那男生的脸庞一目。当双方的四目相歔，他俩也在同时间陷进惊喜与呆愣交杂的情绪当中。

迷迷糊糊地，米娜伸手触摸了男生的脸，甚至用手捏了一把再傻笑:“你长得很像文拓哦…”

感动、激动，他双眼含泪地将米娜拉进怀里并抱紧。虽然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种巧合、情况下与自己思念的人重遇，不过他依然感激这缘分的安排。只要他们不再分开，在任何情况下重逢也都无所谓…“我好想你，米娜…”

米娜挣扎，把文拓用力地推开，骂道：“先生，别以为我喝了点酒，就可以拿我便宜！” 狠瞪了一眼后，打开手提袋，给眼前的人递来了250块，“不过…我看你真的长得和文拓很像…这钱我给你，你能不能陪我？”

闻后的顿时间，文拓卷起食指地弹了弹米娜的额头，说:“我送你到酒店。等你清醒后，我们就好好谈我们之间的事情。”——两年前，我做错了什么，而你为什么要离开，我都要知道。语毕后，文拓将米那给公主抱。

米娜不断挣扎，说：“放下我、放下！”米娜不断地挥舞双手猛打文拓的胸膛，让他不得以不服从她的说法。

在文拓放下她的时候，米娜就伸手立刻钳住了他的衣袖，低头轻声地问道：“请你帮我一个忙…假装文拓的身份来听我说话…我需要他…”

最后的那四个字让文拓禁不住伸手轻轻抚摸米娜的脸颊，他还微笑地说道：“傻瓜，你要说的，我都会听。”——我和你之间，错过了两年…接下来你肯对我说的，我都会一字不漏地聆听。

 

接着，文拓把米娜带到了离酒吧不远的咖啡厅。

在咖啡厅里，米娜的表情和情绪变得很丰富，有激动的、委屈的、愤怒的，和悲伤的。她向文拓说了有关自己家庭的事、接手集团时的事和心甜病倒的事，却没有提起有关爱情的事。

米娜滔滔不绝地说出自己的心事，而文拓也一直耐心地听着，也在整个过程中感到很困扰。

说了有关两年的故事，米娜强忍不住地哭了：“怎么我一生就得那么孤单寂寞？我好讨厌我自己哦…”

文拓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米娜，心里有很多想法。

“你的爱情呢？用它来治疗你的不快乐，不行吗？”淡淡地，文拓还是禁不住自己所想的而决定提问。

沉默了一会儿后，米娜带着严肃的表情瞪着他。

 “我没有爱情。前两年，我的男朋友背叛了我…他将我所有对爱的渴望都毁了…”

瞬间，文拓的心揪住了，却又想起了米娜说自己需要他。这时候，他感到很迷惑。

“不过，我还很爱他…”米娜俯在桌面上，“所以我…更讨厌我自己…”

砰、砰！

文拓呆愣，心里微微温暖，却又在另方面感到更加难受了。

“我再也面对不了他…这一点让我…”话未完，米娜的眼帘也渐渐落下，不知不觉睡着了。

看着睡着的米娜，文拓顿时把身体靠前，亲吻再轻触米娜的脸颊。接着，他把米娜送到了附近的一家旅馆。

 

到了酒店房后，小心翼翼地，文拓将米娜安置在床上。

就在文拓把该在米娜脸上的发丝拂开后，他发现了米娜所带着的拿一条项链，于是淡淡地微笑了。接着，他翻开了书桌的抽屉，拿出了一本电话簿，并且随手撕出了其中一张书页。

在被撕出的书页上，文拓写了一段给米娜的留言:

你之所以内心空虚，全因为你不爱自己。

你生活上遇到了不如意的事情，于是带着负面的观念看待世界，那并不是生活上的错，而是你自己的选择不妥。为什么对于很多事情，你都选择惩罚自己，不让自己快乐呢？你是觉得自己幸福了，就会忘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吗？其实你像一杯素咖啡，拒绝加糖和加奶。素咖啡很空虚，一心保持原味，但其实它的味道只有难受。不要以为加糖了，那杯咖啡就不再是杯素咖啡，其实它只是变成了一杯比较好喝的素咖啡。其实，善待自己，你该做的事依然会存在，而你也依然能够照着你想要的方式生存，不过起码原谅你自己，你会活得更加快乐，也不再充满压力了…

别再限制和囚禁自己，对生活鼓起勇气吧！生活上的不如意只是场考验，并不是你的错…

 

搁下笔后，文拓将那一张字条折起，并塞到了米娜的左手心上。

亲吻了米娜的额头后，文拓带着深情的眼神望了熟睡的她一眼，而离开之前，也说了一句承诺：“等你愿意坦然地面对我的时候，我就会再次牢牢地握紧你的手。”

 

在文拓的字条上，留下的不是人名而是一条街名——

四叶草第二条街…